第 2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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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2 章
“叮鈴鈴！叮鈴鈴！”
清脆的鬧鈴聲在一片昏暗中響起，沈洺眉頭一動，伸手按停了手機上的定時鬧鈴，睜開眼來。
一個五官精致、皮膚白皙的少年印入眼簾，葉清洛與沈洺面對面躺在床上，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緋紅色的陰影，即使在沈睡中，少年的眉眼似乎也藏著淡淡的憂郁。
“......”沈洺渾身瞬間僵硬，完全記不起來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。
他小心翼翼地從葉清洛身旁移開身體，悄悄向後退去。
突然，他面前的葉清洛砸了咂嘴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來。
四目相對。
沈洺倏然一驚，猛地向後一仰，只覺身體一歪，就從床上“撲通”一聲滾了下去。
葉清洛剛醒過來，就看到沈洺自己一個挺身，滾到了地上。
“撲哧。”
葉清洛下意識輕笑一聲，從床上坐了起來，揉了揉幹澀的眼睛，聲音中帶著嘶啞：“沈洺，你一大早的在幹什麽？”
沈洺坐在地上，還有些回不過神來：“昨天發生什麽了？我怎麽在這裏？”
葉清洛揉眼睛的動作瞬間頓住：“你不記得了？昨天我們都喝醉了，你把我送回來後就睡在這裏了。”
“是嗎？我完全沒印象了。”沈洺宿醉之後還有些頭疼，伸手按按太陽穴，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。
他只記得葉清洛一開始喝酒就醉倒了，而自己被劍道部的部員們圍攻，一直不停喝酒，喝著喝著自己就腦子一片空白了。
沒想到葉清洛都還記得昨夜是怎麽回來的，自己居然什麽都記不起來了。
沈洺從地上站了起來，尷尬地撫平衣服上的皺痕，卻發現胸口的衣服上沾滿了狗毛。
他皺了皺眉頭，沒有多想，說道：“那你接著休息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葉清洛問道：“你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嗎？”
沈洺點點頭：“沒問題。”
葉清洛聞言，便又躺了回去，帶著睡意喃喃道：“那你下樓的時候小心點，這爛尾樓可沒裝護欄。”
“好。”沈洺沒有停留，關上門出去了。
沈洺出了爛尾樓，先是給沈媽媽發了信息報平安，然後趕緊跑回昨夜喝酒的烤肉店，蹬上自行車就往郊外騎去。
今天雖然是周末，卻是沈家劍術館每三月一次的集訓。沈家家族承襲的古劍術淵源古老，據說已經傳承千年，在整個華夏國中地位尊崇。因此家中長輩不管從事什麽行業，對家傳劍術的訓練都十分看重。
現在繼任沈家劍術館的就是沈洺的父親，他也是當代沈家族長。
家族規定訓練開始的時間是上午九點，可沈洺早晨在葉清洛那裏耽誤了太長時間，現在趕過去估計也要遲到。
當沈洺滿頭大汗地趕到沈家建在山中的內部劍術館時，果然見到年輕一輩已經開始了訓練，而一眾叔叔伯伯正圍成一圈，站在劍術館外，為首的便是面色嚴肅的沈爸爸。
“爸。”
沈洺停好自行車，垂頭站到了沈爸爸面前。
沈爸爸皺眉看著他，見他衣衫不整的模樣，更是氣不打一出來：“你昨晚去哪兒了？家也不回，訓練還遲到了。沈洺，難道你是覺得自己劍術已經高超到不受家族約束了？”
沈洺連忙解釋道：“爸，我昨晚社團活動喝了些酒，今天才起晚了。我，我沒有那個意思。”
“喝酒？你什麽時候學會喝酒了？”沈爸爸一聽，愈發生氣，“我從小教導你，酒精會使人麻痹大意，會讓人握不住手中之劍。這些話，你都當作耳邊風了嗎？”
“我不是......”
沈洺也知道自己理虧，話說到一半便沒了聲音。
其實沈爸爸平時對沈洺管教並沒有這麽嚴，甚至自己在家裏偶爾也會喝點小酒。
但現在沈爸爸這麽努力扮黑臉，估計也是因為當著在場一眾叔叔伯伯的面，要維持自己威嚴冷肅的人設。
沈洺只有自認倒黴了。
沈爸爸冷哼一聲：“行了，趕緊把你這身衣服換了，罰你今天繞山跑十圈，什麽時候跑完，什麽時候回來吃飯。”
周圍的叔叔伯伯一聽都驚了，劍術館所在的這座無名山不大不小，跑上一圈距離並不短，十圈下來，即使以沈洺的體力，就算跑到第二天也不一定能回來。
叔叔伯伯們紛紛勸道：“算了算了，沈洺也不是故意的，而且他是初犯，何必罰這麽重呢。”
“是啊，再怎麽說，十圈也太多了，我看啊，兩圈就差不多了。”
沈爸爸擡手打斷眾人，漠然說道：“不必多言，我已經決定了。沈洺，還不趕緊開始？”
“是。”沈洺低頭拿上訓練服，在更衣室換好衣服後，取過一把沈重的鐵劍，然後背在身後沿著山路向外跑去。
現在雖然已經是初春，但山中依然寒涼，陽光透過繁密樹枝，投下斑駁的碎金，在夏風中輕輕搖曳。
沈洺雖是宿醉，卻沒有絲毫疲憊，反而隨著奔跑的步伐，腦中越來越清醒，身上也越來越輕，仿佛要乘著微風飛起來一般。
最近他總覺得自己對身體的掌控越來越自如，偶爾使出劍招時甚至會出現如有神助的感覺，以往難以發揮出來的招式，如今也能輕而易舉做到。
而這一切，都是在他遇見葉清洛之後發生的事情。
沈洺保持著勻速圍著山腳奔跑，天色也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變化。慢慢地，日光轉換，暮色漸起，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大半天的時間。
沈洺速度極快，現在已經跑到倒數第二圈，照這樣的速度，估計還能趕上大家吃晚飯的時間。
突然，沈洺心中警鈴大作，就在他踏出這一步後，腳下一軟，地面猛然向下坍塌！
“轟！”
沈洺整個人都落了進去，周圍地上的樹葉也全跟著他往下掉。
他的下方，竟是一個人工布置的陷阱！
千鈞一發之際，沈洺拔出身後長劍，“叮”的一聲插進身旁的巖石之中。
落勢頓時一緩，沈洺用手臂撐起上半身，雙腳踩在劍身上輕輕一躍，在掉進陷阱前飛快地跳了出去。
可還不等他松口氣，身後風聲驟起，沈洺根本來不及回頭，連忙埋下身子貼著地面翻滾讓過。然而他剛起身，從他頭頂飛過的巨大原木又重重蕩了回來。
沈洺的劍還插在巖石之中，只能將雙臂交叉護在胸前，“砰”的一聲與巨木撞在了一起。
沈洺悶哼一聲，被大力撞得飛了出去。
剛剛摔在地上，危機感卻越發強烈，沈洺強忍著口中的血腥味，飛快回到陷阱處拔出長劍，長臂一揮，劈開林間隨之襲來的數支木箭。
木箭斷成兩截落到地上，沈洺用眼角餘光看去，每支箭上都綁著一張黃色符紙，上面的朱砂符箓透著妖異的白芒。
這些陷阱，不是用來抓人或者動物的！
沈洺分神間，四面八方突然同時射來無數鐵網，他剛剛被撞傷了腰，行動間失了先機，沒來得及飛撲出去，被數道鐵網罩了個正著。
鐵網比沈洺想象中還要重許多，把他壓得重重跪倒在地，不等他舉劍反抗，鐵網上就傳來陣陣電擊。沈洺渾身一麻，再也握不住長劍，轟然倒地。
等到沈洺徹底失去反抗之力，一個聲音突然從他身後響起：“嘖嘖嘖，沒想到師父這些陷阱還抓到一只大魚。餵，你究竟是什麽妖怪，居然能夠化成人形？”
沈洺吃力地擡起頭，一個身穿深色道袍的圓臉少年出現在他面前，少年頭發梳著道髻，手上還抓著一支拂塵，看上去特別像cosplay。
沈洺說道：“我不是妖怪，我是人類，你抓錯人了。”
圓臉少年皺了皺眉，圍著他打量一番：“不可能，你身上妖氣很重，怎麽可能是人類？你倒是好生狡猾，說不定就是我師父在這裏等著的那只大妖。我把你抓回去，師父就該誇我啦。”
沈洺：“我真是人類，這氣息不是我的。”
少年“呸”了一聲：“還想狡辯？你要真是人類，得和妖怪靠得多近才有這麽濃的妖氣。你當我是三歲小孩，這麽好騙嗎？”
沈洺：“......”
都怪那只該死的小夜叉！
圓臉少年不願再聽他狡辯，手中法訣一掐，便用法術禁了他的言，然後雙手一揮，附在沈洺身上的鐵網瞬間收束，將他牢牢捆住。
隨後少年伸手拽住鐵網的一端，拖著五花大綁的沈洺，向著林中深處走去。
沈洺有苦說不出，一路上被拖拽得灰頭土臉，也不知走了多遠，少年終於停在了一座陳舊古樸的木屋前。
“師父！師父！我抓住妖怪了！”少年沖著木屋內大聲喊道。
沒人響應。
“看來師父又出門了。”少年自言自語說了一句，便自顧自拖著沈洺進了木屋。
沈洺眼前一暗，少年打開地下室的門，擡腳一踢，把無法動彈的沈洺一腳踹進了地下室。
沈洺剛擡起頭，就聽“砰”的一聲，地下室的門在他眼前被重重關上。
少年的腳步聲漸漸遠去，沈洺掙紮著坐了起來。隨著他的動作，身上緊緊束縛的鐵鏈發出“嘩嘩”的聲響。
沈洺定睛一看，果然鐵鏈上也綁著許多黃色符紙。不過他並不是妖，這些符紙對他來說毫無作用。
沈洺暗自使勁，卻掙脫不開鐵鏈，幸好他的鐵劍還在手裏，興許是圓臉少年覺得他已無反抗之力，並沒有收走。
沈洺在心中默默過著各式劍招，然後輕輕轉動手腕，猛地用勁揮出一劍，只聽“叮”的一聲，鐵鏈應聲齊齊斷開。
沈洺幾下除掉身上的鐵鏈，站起身來打量著身處的地下室。
說是地下室也不準確，這座石室更像是一座私牢，四面掛著各式鐵具，有的像是束縛用的，有的像是拷問的刑具。
沈洺輕輕貼近鐵門，仔細聽了一會兒，確認門外無人，便揮劍劈開門鎖，推門走了出去。
這座木屋看上去並不大，可沈洺卻怎麽也走不出去 ，繞來繞去還在一樓打轉，仿佛遭遇鬼打墻一般。
就在這時，沈洺聽見屋外響起輕微的腳步聲，連忙俯身躲進一旁的儲物間，借著進門的死角擋住身形。
腳步聲逐漸走近，木門被人輕輕推開，然後一個男人走進木屋。
沈洺躲在暗處，只能看見來人穿著隨處可見的襯衫、牛仔褲和帆布鞋，披散著一頭長發，在腰間佩戴著一把碧綠色劍鞘的長劍，顯得不倫不類。
“鹿蜀！鹿蜀！”男人揚聲喊道。
“師父，您回來啦！”樓上響起“咚咚咚”的腳步聲，圓臉少年飛快從二樓跑了下來，就要往男人身上撲去。
男人熟練地向旁邊一讓，圓臉少年撲了個空，“撲通”一聲滾到了地上。
男人站在原地向四周看了看，問道：“鹿蜀，家裏怎麽一股陌生人的氣味，你把誰帶回來了？”
鹿蜀一楞，回答道：“沒有啊……對了，今天有只妖怪闖進了師父設的陷阱 ，我就把那妖怪抓回來了。”
“妖怪？”男人瞇起雙眼，握住腰間的長劍，緩緩轉身，向著沈洺的藏身之處走了過來。
“這可不是什麽妖怪，鹿蜀，你真給我找了個大麻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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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叮鈴鈴！叮鈴鈴！”
清脆的鬧鈴聲在一片昏暗中響起，沈洺眉頭一動，伸手按停了手機上的定時鬧鈴，睜開眼來。
一個五官精致、皮膚白皙的少年印入眼簾，葉清洛與沈洺面對面躺在床上，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緋紅色的陰影，即使在沈睡中，少年的眉眼似乎也藏著淡淡的憂郁。
“......”沈洺渾身瞬間僵硬，完全記不起來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。
他小心翼翼地從葉清洛身旁移開身體，悄悄向後退去。
突然，他面前的葉清洛砸了咂嘴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來。
四目相對。
沈洺倏然一驚，猛地向後一仰，只覺身體一歪，就從床上“撲通”一聲滾了下去。
葉清洛剛醒過來，就看到沈洺自己一個挺身，滾到了地上。
“撲哧。”
葉清洛下意識輕笑一聲，從床上坐了起來，揉了揉幹澀的眼睛，聲音中帶著嘶啞：“沈洺，你一大早的在幹什麽？”
沈洺坐在地上，還有些回不過神來：“昨天發生什麽了？我怎麽在這裏？”
葉清洛揉眼睛的動作瞬間頓住：“你不記得了？昨天我們都喝醉了，你把我送回來後就睡在這裏了。”
“是嗎？我完全沒印象了。”沈洺宿醉之後還有些頭疼，伸手按按太陽穴，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。
他只記得葉清洛一開始喝酒就醉倒了，而自己被劍道部的部員們圍攻，一直不停喝酒，喝著喝著自己就腦子一片空白了。
沒想到葉清洛都還記得昨夜是怎麽回來的，自己居然什麽都記不起來了。
沈洺從地上站了起來，尷尬地撫平衣服上的皺痕，卻發現胸口的衣服上沾滿了狗毛。
他皺了皺眉頭，沒有多想，說道：“那你接著休息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葉清洛問道：“你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嗎？”
沈洺點點頭：“沒問題。”
葉清洛聞言，便又躺了回去，帶著睡意喃喃道：“那你下樓的時候小心點，這爛尾樓可沒裝護欄。”
“好。”沈洺沒有停留，關上門出去了。
沈洺出了爛尾樓，先是給沈媽媽發了信息報平安，然後趕緊跑回昨夜喝酒的烤肉店，蹬上自行車就往郊外騎去。
今天雖然是周末，卻是沈家劍術館每三月一次的集訓。沈家家族承襲的古劍術淵源古老，據說已經傳承千年，在整個華夏國中地位尊崇。因此家中長輩不管從事什麽行業，對家傳劍術的訓練都十分看重。
現在繼任沈家劍術館的就是沈洺的父親，他也是當代沈家族長。
家族規定訓練開始的時間是上午九點，可沈洺早晨在葉清洛那裏耽誤了太長時間，現在趕過去估計也要遲到。
當沈洺滿頭大汗地趕到沈家建在山中的內部劍術館時，果然見到年輕一輩已經開始了訓練，而一眾叔叔伯伯正圍成一圈，站在劍術館外，為首的便是面色嚴肅的沈爸爸。
“爸。”
沈洺停好自行車，垂頭站到了沈爸爸面前。
沈爸爸皺眉看著他，見他衣衫不整的模樣，更是氣不打一出來：“你昨晚去哪兒了？家也不回，訓練還遲到了。沈洺，難道你是覺得自己劍術已經高超到不受家族約束了？”
沈洺連忙解釋道：“爸，我昨晚社團活動喝了些酒，今天才起晚了。我，我沒有那個意思。”
“喝酒？你什麽時候學會喝酒了？”沈爸爸一聽，愈發生氣，“我從小教導你，酒精會使人麻痹大意，會讓人握不住手中之劍。這些話，你都當作耳邊風了嗎？”
“我不是......”
沈洺也知道自己理虧，話說到一半便沒了聲音。
其實沈爸爸平時對沈洺管教並沒有這麽嚴，甚至自己在家裏偶爾也會喝點小酒。
但現在沈爸爸這麽努力扮黑臉，估計也是因為當著在場一眾叔叔伯伯的面，要維持自己威嚴冷肅的人設。
沈洺只有自認倒黴了。
沈爸爸冷哼一聲：“行了，趕緊把你這身衣服換了，罰你今天繞山跑十圈，什麽時候跑完，什麽時候回來吃飯。”
周圍的叔叔伯伯一聽都驚了，劍術館所在的這座無名山不大不小，跑上一圈距離並不短，十圈下來，即使以沈洺的體力，就算跑到第二天也不一定能回來。
叔叔伯伯們紛紛勸道：“算了算了，沈洺也不是故意的，而且他是初犯，何必罰這麽重呢。”
“是啊，再怎麽說，十圈也太多了，我看啊，兩圈就差不多了。”
沈爸爸擡手打斷眾人，漠然說道：“不必多言，我已經決定了。沈洺，還不趕緊開始？”
“是。”沈洺低頭拿上訓練服，在更衣室換好衣服後，取過一把沈重的鐵劍，然後背在身後沿著山路向外跑去。
現在雖然已經是初春，但山中依然寒涼，陽光透過繁密樹枝，投下斑駁的碎金，在夏風中輕輕搖曳。
沈洺雖是宿醉，卻沒有絲毫疲憊，反而隨著奔跑的步伐，腦中越來越清醒，身上也越來越輕，仿佛要乘著微風飛起來一般。
最近他總覺得自己對身體的掌控越來越自如，偶爾使出劍招時甚至會出現如有神助的感覺，以往難以發揮出來的招式，如今也能輕而易舉做到。
而這一切，都是在他遇見葉清洛之後發生的事情。
沈洺保持著勻速圍著山腳奔跑，天色也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變化。慢慢地，日光轉換，暮色漸起，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大半天的時間。
沈洺速度極快，現在已經跑到倒數第二圈，照這樣的速度，估計還能趕上大家吃晚飯的時間。
突然，沈洺心中警鈴大作，就在他踏出這一步後，腳下一軟，地面猛然向下坍塌！
“轟！”
沈洺整個人都落了進去，周圍地上的樹葉也全跟著他往下掉。
他的下方，竟是一個人工布置的陷阱！
千鈞一發之際，沈洺拔出身後長劍，“叮”的一聲插進身旁的巖石之中。
落勢頓時一緩，沈洺用手臂撐起上半身，雙腳踩在劍身上輕輕一躍，在掉進陷阱前飛快地跳了出去。
可還不等他松口氣，身後風聲驟起，沈洺根本來不及回頭，連忙埋下身子貼著地面翻滾讓過。然而他剛起身，從他頭頂飛過的巨大原木又重重蕩了回來。
沈洺的劍還插在巖石之中，只能將雙臂交叉護在胸前，“砰”的一聲與巨木撞在了一起。
沈洺悶哼一聲，被大力撞得飛了出去。
剛剛摔在地上，危機感卻越發強烈，沈洺強忍著口中的血腥味，飛快回到陷阱處拔出長劍，長臂一揮，劈開林間隨之襲來的數支木箭。
木箭斷成兩截落到地上，沈洺用眼角餘光看去，每支箭上都綁著一張黃色符紙，上面的朱砂符箓透著妖異的白芒。
這些陷阱，不是用來抓人或者動物的！
沈洺分神間，四面八方突然同時射來無數鐵網，他剛剛被撞傷了腰，行動間失了先機，沒來得及飛撲出去，被數道鐵網罩了個正著。
鐵網比沈洺想象中還要重許多，把他壓得重重跪倒在地，不等他舉劍反抗，鐵網上就傳來陣陣電擊。沈洺渾身一麻，再也握不住長劍，轟然倒地。
等到沈洺徹底失去反抗之力，一個聲音突然從他身後響起：“嘖嘖嘖，沒想到師父這些陷阱還抓到一只大魚。餵，你究竟是什麽妖怪，居然能夠化成人形？”
沈洺吃力地擡起頭，一個身穿深色道袍的圓臉少年出現在他面前，少年頭發梳著道髻，手上還抓著一支拂塵，看上去特別像cosplay。
沈洺說道：“我不是妖怪，我是人類，你抓錯人了。”
圓臉少年皺了皺眉，圍著他打量一番：“不可能，你身上妖氣很重，怎麽可能是人類？你倒是好生狡猾，說不定就是我師父在這裏等著的那只大妖。我把你抓回去，師父就該誇我啦。”
沈洺：“我真是人類，這氣息不是我的。”
少年“呸”了一聲：“還想狡辯？你要真是人類，得和妖怪靠得多近才有這麽濃的妖氣。你當我是三歲小孩，這麽好騙嗎？”
沈洺：“......”
都怪那只該死的小夜叉！
圓臉少年不願再聽他狡辯，手中法訣一掐，便用法術禁了他的言，然後雙手一揮，附在沈洺身上的鐵網瞬間收束，將他牢牢捆住。
隨後少年伸手拽住鐵網的一端，拖著五花大綁的沈洺，向著林中深處走去。
沈洺有苦說不出，一路上被拖拽得灰頭土臉，也不知走了多遠，少年終於停在了一座陳舊古樸的木屋前。
“師父！師父！我抓住妖怪了！”少年沖著木屋內大聲喊道。
沒人響應。
“看來師父又出門了。”少年自言自語說了一句，便自顧自拖著沈洺進了木屋。
沈洺眼前一暗，少年打開地下室的門，擡腳一踢，把無法動彈的沈洺一腳踹進了地下室。
沈洺剛擡起頭，就聽“砰”的一聲，地下室的門在他眼前被重重關上。
少年的腳步聲漸漸遠去，沈洺掙紮著坐了起來。隨著他的動作，身上緊緊束縛的鐵鏈發出“嘩嘩”的聲響。
沈洺定睛一看，果然鐵鏈上也綁著許多黃色符紙。不過他並不是妖，這些符紙對他來說毫無作用。
沈洺暗自使勁，卻掙脫不開鐵鏈，幸好他的鐵劍還在手裏，興許是圓臉少年覺得他已無反抗之力，並沒有收走。
沈洺在心中默默過著各式劍招，然後輕輕轉動手腕，猛地用勁揮出一劍，只聽“叮”的一聲，鐵鏈應聲齊齊斷開。
沈洺幾下除掉身上的鐵鏈，站起身來打量著身處的地下室。
說是地下室也不準確，這座石室更像是一座私牢，四面掛著各式鐵具，有的像是束縛用的，有的像是拷問的刑具。
沈洺輕輕貼近鐵門，仔細聽了一會兒，確認門外無人，便揮劍劈開門鎖，推門走了出去。
這座木屋看上去並不大，可沈洺卻怎麽也走不出去 ，繞來繞去還在一樓打轉，仿佛遭遇鬼打墻一般。
就在這時，沈洺聽見屋外響起輕微的腳步聲，連忙俯身躲進一旁的儲物間，借著進門的死角擋住身形。
腳步聲逐漸走近，木門被人輕輕推開，然後一個男人走進木屋。
沈洺躲在暗處，只能看見來人穿著隨處可見的襯衫、牛仔褲和帆布鞋，披散著一頭長發，在腰間佩戴著一把碧綠色劍鞘的長劍，顯得不倫不類。
“鹿蜀！鹿蜀！”男人揚聲喊道。
“師父，您回來啦！”樓上響起“咚咚咚”的腳步聲，圓臉少年飛快從二樓跑了下來，就要往男人身上撲去。
男人熟練地向旁邊一讓，圓臉少年撲了個空，“撲通”一聲滾到了地上。
男人站在原地向四周看了看，問道：“鹿蜀，家裏怎麽一股陌生人的氣味，你把誰帶回來了？”
鹿蜀一楞，回答道：“沒有啊……對了，今天有只妖怪闖進了師父設的陷阱 ，我就把那妖怪抓回來了。”
“妖怪？”男人瞇起雙眼，握住腰間的長劍，緩緩轉身，向著沈洺的藏身之處走了過來。
“這可不是什麽妖怪，鹿蜀，你真給我找了個大麻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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